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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入宮反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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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入宮反擊(二)

趙清幼居高臨下地垂眸冷冷看著他,在她的眼裏鄧公公就像是一粒微小的塵埃,不值得垂憐。

她啐道:“狗仗人勢的奴才,風光久了便以為自己也是主子了,見到本宮不僅不下跪行禮,還大呼小叫,貴妃就是這麽教下人的?”

鄧公公是寧貴妃身邊的大紅人,主子得寵,他便也跟著得寵,平日裏宮中的娘娘與皇嗣們看到他都要客氣幾分,如今卻被一個人人可欺的草包公主給當眾摑掌,顏面全無。

他氣得渾身發抖,趴在地上指著趙清幼歇斯底裏地喊道:“大膽!竟敢汙蔑辱罵貴妃娘娘,我要去...我要去稟告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定饒不了你!”

面對鄧公公的威脅,趙清幼不怒反覺得好笑,有這種全無本事依仗著一張趨炎附勢的嘴討好賣乖的人,宮中若全是這樣蒹葭倚玉的人,大宋怎能不衰敗?

想到這裏趙清幼玉眸之中浮現一層濃厚的嫌惡之情,冷笑道:“饒不了本宮?本宮乃是先皇後嫡出,她敢拿本宮怎麽樣?”

說著,趙清幼微微俯下身,朱唇挑起了一抹玩味笑意,恍若罌粟綻放,攜縷淺笑浸染開韶流珠光,令人背後不禁爬滿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輕哼了一聲,語氣溫柔如綿軟的柳枝,對鄧公公道:“你喜歡去告密,那本宮便滿足你。”

“你......你想做什麽?”

鄧公公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連語氣都不禁失了幾分傲氣,這次他打顫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心中產生了幾分畏懼。

趙清幼直起身,吩咐道:“姜尚宮,去取一副針線來。”

一旁已經呆楞的姜尚宮猛地回過神來,看著被樂竹一腳踩在地上的鄧公公,慌忙應道:“誒,好。”

隨後她便對身旁的宮女道:“快去取。”

鄧公公哆嗦著惶恐地看著趙清幼,臉色煞白如一張白紙,“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這時他已經沒了底氣,籠罩在趙清幼的陰影下瑟瑟無助。

“公主,針線拿來了。”宮女將針線呈了上來。

趙清幼瞥了一眼,神色鎮靜從容地吩咐道:“樂竹,把他這張生事的嘴給本宮縫上。”

她將這件血腥殘忍的酷刑用極度輕描淡寫的語氣帶過,令在場之人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是。”

樂竹接受過嚴苛的訓練,對於這種事情早已習以為常,眼睛都未曾眨一下便接過了針線,睥睨地看向腳下如同螻蟻般脆弱的鄧公公,英氣逼人的臉上毫無波瀾。

“你敢!你敢!我可是貴妃娘娘的人!你們誰敢動我!放開我,放開我!”

鄧公公奮力地揮著自己手臂去反抗,他身邊跟著的小太監剛想上去幫忙便被趙清幼一個鋒利的眼神給嚇退了,慌張地往外跑去。

因為害怕小太監腿軟了一下摔了一跤,臉磕在了鵝卵石路上,掉了兩顆門牙,鼻子和嘴上全身是鮮血。

但此刻他已經顧不上那些疼痛了,連滾帶爬地就要逃走。

樂菊正要上去追他卻被趙清幼給一把攔了下來,“不用追了,讓他去通風報信。”

樂菊雖然不解,但是這些日子在趙清幼身邊伺候著,見過了暗部這樣的存在,她相信趙清幼這樣做一定是別有用意的,是以她也沒有去阻攔那個小太監。

“他再反抗就把他的手和腳都打斷。”

趙清幼看著地上還在負隅頑抗的鄧公公並沒有一絲後顧之憂,而是淡若止水地道。

她此言一出,樂竹像是得到了聖旨一般,一腳就踩在了鄧公公的手臂上,“哢嚓”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鄧公公疼得嗷嗷大叫。

他的手臂被樂竹硬生生地踩骨折了,無力地癱軟在了地上,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但是趙清幼一點叫停的意思都沒有,示意樂竹趕緊動手。

一向都在宮裏做針線活的尚服局的宮女們哪裏見過這種血腥可怕的場面,一個個紛紛背過身去不敢看。

細長的針線穿過皮肉,刺骨鉆心的心痛讓鄧公公喉嚨裏發出了如同鋸木頭一般嘶啞難聽的哭嚎聲,奈何只要他張嘴那疼痛就會成千上萬倍地襲來,進退兩難之下他只能閉上嘴嗚嗚咽咽,任由自己的嘴被戳得千瘡百孔。

趙清幼紋絲不動地站在那兒,像是一尊玉像般事不關己。但是湊近看,可以察覺到她如同蝶翼的細長睫毛正在輕微地顫抖著,但她用指甲緊緊掐著自己手心的肉,讓疼痛來驅散自己心中的膽怯。

她不停地告訴自己,以後這樣的場面只會多不會少,她必須去適應。即使她的胃中再如何翻騰蹈海,也要忍著惡心看下去。

完事以後,樂竹將沾染了鮮血的銀針無情地扔到了一邊,捏起手帕將手上的血跡胡亂地擦了擦,扔在了疼痛得已經麻木了的鄧公公的身上。

涕淚和血交融在了一起,畫面觸目驚心。

鄧公公的慘叫聲將衡嫵館內其他局的人都給吸引了過來,眾人趕來一看到眼前這幅光景紛紛嚇得失聲尖叫。

姜尚宮也總算是回了魂,苦著臉擔憂地對趙清幼道:“公主,這鄧公公是寧貴妃身邊的貼身太監,這樣責罰到時候貴妃娘娘肯定會怪罪下來。”

趙清幼道:“本宮就是要讓寧貴妃來親自看看本宮送她的大禮。”

她瞥了一眼不停在地上抽搐的鄧公公,眸中劃過一絲算計陰惻,看著在場的六局二十四司,趙清幼不禁有些感慨,心酸道:“母後走後,你們受了不少苦。”

原本光鮮亮麗的人兒們,如今一個個都失去了光彩,變得昏沈無光。

那時這裏的人臉上都是帶著燦爛的笑容,意氣風發,現在卻都被打壓得失去了活力。

尚儀局的崔尚宮嘆了口氣道:“是我們沒能完成當年先皇後娘娘叮囑的任務,讓這麽多人跟著一起受牽連了。”

趙清幼一想起往日,便忍不住鼻頭一酸有一種落淚的沖動,安慰道:“不是你們的錯,你們跟著母後一起經歷了那麽多本應該被善待,卻不想這宮裏已經蚊蠅橫行,腐爛發臭。”

崔尚宮眼角濕潤道:“公主,您快走吧,一會若是玉貴妃來問責,下官們會擔著的,先皇後娘娘只有您一個女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其餘幾位尚宮皆點頭附和道:“是啊,公主,您快走吧。”

趙清幼心痛不已,都已到了這種地步,她們竟還不顧自身安危想來為她頂罪。這一群跟著顏皇後出生入死的女官淪落到連一個太監都能對她們呼來喝去地恐嚇,著實是一種悲哀。

趙清幼搖頭,堅定道:“本宮不走,本宮等著就在這裏等著寧貴妃來算賬。”

“這......”眾人一陣犯難。

趙清幼看向她們,眼中惋惜一掃而過,月眉微蹙著嚴肅地問道:“各位,你們難道願意一輩子被他們給踩在腳下嗎?女官怎麽了,女子難道就不能擁有濟世為民的權力了嗎?母後費了那麽多心思將你們提拔起來,為的就是讓天底下有更多有才幹的女子能夠為大宋做出一份貢獻。

不可以讓這些人一直那麽囂張著,不然母後的一片良苦用心都會毀於一旦,為何女子為官要低人一等,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趙清幼的情緒有些激動,問道:“各位難道不想回到曾經那些受人尊重的日子嗎?”

她的聲音慷慨激昂,脆如銀鈴,尾音落地的片刻六位尚宮紛紛跪在了地上,見狀,二十四司與其他幾十個宮女也跟著跪在了趙清幼的面前。

崔尚宮熱淚盈眶道:“公主,下官們怎會沒有回想過往昔的日子,但奈何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忍氣吞聲為人下人。”

眾人垂下首,隱隱傳來心酸的啜泣聲。

趙清幼俯首看向這些分明只有三四十歲的女官們,看上去滄桑地仿佛老了十歲,曾經的她們也是人人羨艷不已的傾城姿色啊。

趙清幼眼神不由得溫柔了下來,就像是夜晚灑下的姣姣月輝之下,那一朵枝頭綻放的玉蘭花,溫婉窈窕,問著她們道:“母後不在了,你們願意跟著本宮嗎?”

“將那些本應該屬於我們的東西搶回來。”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意外和震驚,低聲竊竊私語著。

先前,趙清幼只身闖入紫宸殿獨對滿朝文武,不屈不撓地將真相公布在眾人的面前,不僅救了顏綽還全身而退。

想到這,猶豫著的崔尚宮忽然率先開口道:“下官願意聽從公主的命令,還請公主為下官指路。”

接著剩下的幾位尚宮也跟著崔尚宮一同看向趙清幼,眼神堅毅道:“下官也願意,請公主指路。”

“下官願意跟隨公主,請公主為下官指路。”

一時間,跪在地上的女官們仿佛說好似地異口同聲開口道,趙清幼有些詫異。

“當年出進宮的時候,這些話是下官們對先皇後娘娘說的,如今再次向公主開口,忽然覺得恍然間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自己剛剛入宮的那會。”尚食局的馮尚宮感慨著道,眼角泛著微紅。

尚宮局的沈尚宮從袖中拿出了一塊琥珀色的玉牌遞給了趙清幼道:“公主,這是當年先皇後娘娘的‘玉花令’,拿著它便可以隨意調動六局和二十四司,現在交予您。”

趙清幼接過玉牌,是由上成的黃龍玉刻鑿而成的,上面雕刻著百花齊放的盛景,象征著爭奇鬥艷各有千秋的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們,巾幗不讓須眉。

玉花令玉牌上還殘留著人手心的溫度,趙清幼將它握在手裏,感覺自己好像再一次摸到了顏皇後溫暖的掌心。

她用力握緊了玉花令牌,玉眸浮現出一層穩若泰山的堅定,看向面前的女官們,輕啟朱唇道:“好,那你們按本宮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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